柜梦奇谭第一百二十九章

轰轰轰！

雷声轰鸣，漆黑的天空随着冲天的血光化作异形的姿态。腥红的光芒从漆黑的裂缝中犹如粘稠的污血般滴落，令柜梦都降下了绯红的血雨。这雨水宛如液化的罪恶与死亡一般冲刷着大都会的每一栋楼房民居，令其上散发的金芒都变得黯淡无光。

而更为恐怖的是，这腥红的鲜血对于异侧魔界的怪奇们来说就仿佛是香甜的蜜糖，散发着诱人的味道。邪神的眷属们便愈发疯狂起来，被贪食的欲望逼促着涌入现实的世界。

不过几乎就在同时，街道与高危地区民众的疏散工作彻底完成。只有这样，柜梦都方面才能毫无顾忌的使用强大的杀伤性武器。

紧接着，钢铁的舰队便经由超空间跳跃出现在了柜梦都的上空。每一艘战舰都长达三百余米，依靠着石英提供的能源悬浮在云海之上，犹如一条条钢铁之巨龙。它们正是柜梦都坚实的护盾与锐利的长矛密斯卡托尼克第七十五空中舰队。

这里的每一艘战舰都是阿卡姆财团科学技术的结晶。每一艘战舰的舰长都是如小早川响花这样的第五术式的异能者，而这些战舰的主要控制人员并非生物学意义上的人类，全部都是被赋予战舰之名的正子脑智能机器人“她们”出于战舰历来被视为女性的传统而被赋予少女的外形，通过将具备思考能力的正子脑与战舰的拟似演算机关链接而无一例外的拥有从超空间获取能量的能力。

而经由人类异能者、机器的少女与钢铁的战舰的结合，精神与灵魂与肉体的三位一体，她们获得了足以扫灭群魔的力量。

每一发炮弹之中都凝聚着来自超空间的能量与异能者的能力，在如今这种敌人密密麻麻的情况下根本无需瞄准，战舰甲板上林立着的火神炮便不断朝着空中的混沌眷属们释放着烈燃的钢与火，如破邪的圣炎般灼烧着蝗虫般的邪神眷属。而机库中的战斗机群也被释放出来，如流光般穿梭在魔群之间为其带来死亡之舞。

同时，无数如棺俑的空降舱从空舰之中如暴雨般降落。落地的战士们（starship troopers）每一人皆因身穿着坚固的动力盔甲（powered armor）而获得了超人的力量。而与他们共同行动的，还有柜梦大学保安部门的学生们。这些学生们不仅拥有不输给陆战队员（marine）的武器装备，还掌握着能够完全转化为战力的魔法。

仰赖于“天主之城”对于民居的保护，他们毫不顾忌的将街道化作了人类与异形的战场，在密集如钢铁丛林般的高楼之间进行着激烈灼热的巷战。

只要拥有千锤百炼的枪剑、卓越非凡的智慧与坚韧不拔的意志，人类没有理由会输给不知爱为何物的邪魔外道。

但是

就在战况焦灼时在血雨的吸引之下，漆黑裂缝的对面便浮现出了数体庞大、亵渎而扭曲的黑影。它们无情的碾压、吞噬着潮水般的弱小同胞，展现饕餮饿鬼之姿，宛如滤食蜉蝣的海怪巨兽（leviathan）。它们以异形的身躯冲撞着异侧与现实的界限，从奈亚拉托提普的魔域降临到了物质的宇宙！

“吼！”四体遮蔽天空的巨影一进入物质界便具有了形体，在地面上投射出比黑暗更加深邃的阴影，分别展现出恐怖的雄牛、神秘的雄狮、傲慢的雄鹰与冰冷的钢之巨人的姿态在堕天的米迦勒的呼唤之下、在鲜血的献祭与诱惑之下，混沌的眷族们化作了默示录的四活物（hayyoth）。

霎时间，它们的咆哮就掀起了恐怖的冲击与风暴，即使是空中战舰们数百米的钢躯在这狂袭面前也变得微不足道，更不用提那些战机，它们早就如暴风中的独木舟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

而柜梦都的地面也突然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那般，生出一只只有着蛇瞳的空洞之眼与一张张生满尖牙的血盆大口，投射出黑暗的视线、喷吐出混沌的毒雾。在黑暗视线的注视之下，飞行的蚊虫与奔走的动物们一下子便化作了漆黑的食人魔兽。而在混沌毒雾的侵染之下，无数的钢铁与机械开始扭曲，化作了由齿轮和电线拼接而成的机械怪物。

这超乎了一切常识与物理的现象，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身处梦魇之中、令人感受到仿佛神意（providence）的眷顾都已然失去（lost）这些超越了凡人领域的混沌眷族光是出现，便足以扭曲脆弱的物理法则而造成大都会规模的“神灾”（providence lost）！

在突然“活起来”的地面之上，在机械怪物与漆黑魔兽的面前，即使是经受训练的士兵们也不免陷入一时的恐慌。虽然未必曾听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句兵法名言，但利用人心正是邪神与其眷属们最为擅长而惯用的伎俩。它们迅速的冲击着每一个哪怕只是出现了微小漏洞的防线，并以此为突破口不断令其蔓延、扩大，最后将士兵们的阵线从内部搞垮。

“世界末日”。

本来无比遥远的词汇，此时此刻却不约而同的浮现在柜梦大都会每一个人的心中。只要稍有不慎，人们的心灵就会被恐怖与绝望折服、压垮。无论是否拥有对神明的信仰，此时此刻无力而无助的他们都不禁在心中期盼、呼喊、祈祷。

但是，也有的人没有放弃相信希望。

心中残存的希望让他们等待着能够扭转危机、捍卫这渺小的柜中之城、守护这脆弱的梦中之都的“英雄”的降临。

而仿佛回应着人们的愿望一般，这座柜梦都的守护者们朝着天空中的群魔发起了攻击。

【名词注释】

starship troopers：即动力盔甲、轨道空降仓的原梗《星船伞兵》。

hayyoth：希伯来语“动物”、“活物”。四活物是指《启示录》中出现的狮子、公牛、鹰和人。有时也象征四位福音书著者（evangelists）马太（人/天使）、圣马尔谷（狮子）、路加（公牛）、福音书作者约翰（鹰）。在《以西结书》中它们同样出现，被认为是座天使与基路伯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