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天尊第二百五十三章 云裳羽衣
不过二十出头的萧辰，还是个羽翼未丰的年轻人。听完一段百年前的故事，便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重新回到了百草府邸深处的那间斗室。
当萧辰再一次看到，在石桌上摊开的山水画时，伤痛之情，再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
百草妖王仍然在呵护着一株即将获得新生的枯草，眼神中满是慈爱，是啊，他是这座山的守护着，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孩子。
“羊族离开翠屏山后，有在周边的山林间繁衍生息，每当他们繁衍过多时，我就派遣手下的孩子们，控制他们的数量。不是为了杀害他们，而是想保护那些山林。”百草妖王忽然多了些戾气，“可是，羊族不知悔改，反而与我反目成仇，认为我是欺负他们软弱的坏人。可笑，越是愚蠢，越是可笑，到如今，我也看明白了，一群以怨报德的家伙，不如灭族，彻底还山林一片安详。”
萧辰沉默，他不知该说什么。
在萧辰心中，羊吃草，这是无法更改的天性，羊族也是为了生存。就像狼群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围捕羔羊一样，这种“天性”，又怎么用对错一概而论？
看出了萧辰的心思，百草妖王忽然动怒。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羊族不是有意要毁了翠屏山，但是，”百草妖王用力的拍打石桌，竟然将石桌拍打的皲裂，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羊村的方向，“我恨的不是他们的天性，而是恨他们背信弃义！当年，我和老羊妖一同约定保护翠屏山，就像是保护自己家园那样，没想到，‘五毒教’一攻过来，他们不敌，便在翠屏山最危险的时候，只想着保全自己。”
“在我们孔雀帝国，有了一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虽然用在此处略显不恰当，但所要表达的意思是相同的。”萧辰无限感伤的感叹道，“连约定好白头偕老、生死不离的夫妻，都会因为保全自己，撇下同床共枕的爱人，更何况是您和羊妖呢？虽然羊族的所作所为，确实为人不齿，可蝼蚁尚且偷生，想要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呢？”
“是啊，生命如此的美好，不愿放弃生命，想要活下去，当然没有错。如果真是如此，我百草妖王，又何必和羊族斤斤计较？”百草妖王再次陷入了百年前的回忆，不由得痛心疾首，“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活命，把‘云裳羽衣’的下落，一并告知了‘五毒教’，不然，我的山……也不至于变成如今寸草不生的样子。”
“云裳羽衣？那又是什么东西，一件法宝吗？”萧辰直言不讳，“请恕我年纪尚小，又是个孔雀帝国的人类，从未听过‘云裳羽衣’这件宝物。”
百草妖王也很理解，除了他这样的山神外，还真的没有人知道“云裳羽衣”。为何“五毒教”的五个首领会知道，又要牵扯出一段恩怨。
这些恩恩怨怨，百草妖王也不愿多说。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让萧辰明白“云裳羽衣”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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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上的画卷飞起，展现在萧辰眼前。
栩栩如生的画卷，一下子就让萧辰明白了。
“我似乎懂得了，”萧辰看向百草妖王，“这翠绿的青山，就像是披了一件植被编织的外衣。如果我没猜错，‘云裳羽衣’，便是能让荒山长出植被的宝物！”
“所言不差，看来，你除了手段高明之外，也是个很有智慧的年轻人。”百草妖王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即便我的山变成了荒山、死山，只要‘云裳羽衣’还在，不出百年，又能恢复往日的生机。可惜，那群贪生怕死、没有骨气的羊族，在‘五毒教’的威逼利诱之下，竟然把‘云裳羽衣’的藏匿地点，告知了那些恶徒。所以，我才一直对羊妖耿耿于怀，甚至……不止一次想灭了整个羊族。”
“可惜您是山神，即便威逼无奈，堕落成妖，仍然做不出血洗羊族这样残忍的是。您是生命的保护者，而不是摧毁者。”萧辰一眼便看出百草妖王的难处。
试问，一个对因为落叶飘零，而无限感伤的山神，又怎么可能用血腥的手段报复羊村？
百草妖王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仰望了斗室的穹顶，望着那些挂在顶部的花草，那是他几百年的心血，可惜，即便耗尽了几百年的时光，也只是能挽救一屋子的花草罢了。想要真正人乱石山变成翠屏山，无异于杯水车薪。
砍掉一棵树，只需要几斧子罢了。
可是，长成一棵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却需要百年。
那么，长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又需要多少个百年呢？
“萧辰，你知道吗？变成妖后，需要用妖力才能维持乱石山仅存的生机。于是，为了获得足够强大的妖力，我做了……许许多多的错事。”百草妖王面如死灰，是在愧疚自己的曾经，“我经常要抓捕一些妖怪，吸食他们的精血，才能稳定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说，从我吸食第一个羊妖精血时，我便不再是山神，而是彻头彻尾的妖怪了。”
“世上的事，都是如此，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萧辰看出了百草妖王的愧疚，不用多想，也知道能修炼成海境妖王，至少也吸食了数千只小妖的精血，“我现在，同样不能用对与错，评判你的所作所为。”
“是啊，若是世界上的事情，都能简单的用‘对’或‘错’来定论，就能分为好人和坏人两个阵营，而不是孔雀帝国和万妖国。”
“既然如此，萧辰愿意尽些绵薄之力，为山神大人分忧。”
“你？你又能做些什么，你身为人类，我不把你送上断头台，已经是很客气了。”
萧辰一脸坚定，一伸手，握住了悬浮的山水画。
那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豪气冲天。
“山神大人，我萧辰今日在此发下誓言，一定会闯入‘五毒教’，拿回‘云裳羽衣’，还乱石山一片青山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