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天尊第二百四十四章 怀恨在心
宝剑，锋利无比的宝剑，架在了一个羊族村民的脖颈。
鹿将军点了点手指。
一剑斩下，羊头落地。
“诸位羊妖，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背叛万妖国、窝藏人类的下场，不是说你们会因他而死，而是说……即便你们有性命危险，他也会为了保全自己，对你们不闻不问。”鹿将军拿着一串葡萄，毫不介意羊妖的血溅在了葡萄上，仔细的剥着葡萄皮，缓慢的放入口中，“所以说，人，是最自私自利的种族，永远不要考验人性。老羊妖，现在你……后悔了吗？”
“鹿将军，我所说的句句属实，那人类确实不在村子之中。”老羊妖紧闭着眼睛，不忍看死在屠刀之下的村民，“今日清晨，羊村之外，来了一群与我们羊族为敌的妖物，那装作是狗妖的人类，独自与那群妖物对战，至今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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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的话，让我更加确信你们羊族与那人类关系匪浅，不然，非亲非故，他又何必为你们强出头？无需调查证据，本将军，现在就可以判处你们死刑。”
“鹿将军，是我老眼昏花，没有认清那居心叵测的人类，我们羊族真的没有背叛万妖国。”老羊妖跪在地上，双手被麻绳捆绑，身子前倾，滚到了鹿将军的脚边，“鹿将军，我愿意戴罪立功。一同前来羊村的，一共有两个外人，那萧辰虽然是不见踪影，但还有个叫姜云的兔子妖怪——不，是人类，他并非离开羊村半步。”
为了保全自己，总是要牺牲别人。
老羊妖已经忘却了，萧辰乃是搭救了孙女朵朵，这才进入了羊村；同样忘记了，是自己求着萧辰出手相助，萧辰才会与百草妖王的手下打斗。
鹿将军依然在不紧不慢的吃着葡萄。
又一轮报数开始。
“一，二，三……七，八，九，十！”
手起刀落，斩下了两个羊族的脑袋。
一味的杀戮，却得不到任何结果，总归是一件无趣的事。鹿将军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将葡萄扔进的血泊之中，夺过副将手中的宝剑，一剑一个，眨眼功夫，已经杀了一般羊族的村民。最后，他把宝剑，抵在了老羊妖的后颈。
老羊妖痛苦流涕，花白的胡子沾染了村民的鲜血。
“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忘记，你是万妖国的子民，永远不要与人族产生勾连。”鹿将军忽然一笑，“当然，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宝剑，本应泛出清透的寒光，却因为沾染了太多鲜血，只是散发出了浓郁的血光。
一剑，眼看就要从老羊妖的后颈，直接刺穿的到咽喉。
一道红光忽然袭来，鹿将军下意识提起宝剑遮挡，没有料到，红色线条竟然将削铁如泥的宝剑整齐割裂。
鹿将军身形一闪，慌张的躲过“割裂符”，不幸的是，头顶一对儿雄姿英发的鹿角，被红线割掉了一小块儿。
鹿角掉落血泊，溅起了四散的血滴。
“不用找了，我就是姜云，彻头彻尾的人类！”
姜云从枯井中跳出，白衣飘飘，一把折扇，一双丹凤眼里纷飞出粉色的花瓣。
细雨，漫延无边。
雨打绿叶，好似敲响了尘封千年的青铜编钟，清脆中多了些古老的意味；雨打屋檐，一串串水珠从檐角滴落，并不急促，反而多了些缓慢的意味；雨打地面，溅起了一朵又一朵盛开的血花，与血交融，让那份血腥也多蒙了层唯美的薄纱。
姜云扬起了头，任凭那雨滴落在眼眸深处，试图想从漫天细雨之后，看到天空的平静。
朵朵也爬出了枯井，站在姜云身旁，而后，便看见了倒了一地的尸首，皆是同村乡亲，其中还有一只呵护关怀她的白羊。
“朵朵，朵朵……”老羊妖也看见了自己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孙女，整个身子在泥水和血水中蠕动，花白的胡子，污浊的衣衫，说不出的狼狈，“朵朵啊，你这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写那份告密信，连累了整个村子的村民？”
朵朵暗然神伤。
老羊妖艰难的爬起身子，跪在血泊之中，质问苍天。
“天啊，这是要亡我羊族啊！早知今日，我当年就不该……”
老羊妖没有说完后半句话，直接被朵朵打断。
“当年不应该什么？不该留下我的性命吗？”朵朵浑身湿透，在雨中悲痛的呼喊，“原来，你没有忘记当年的事，那你觉得……我会忘记吗？”
朵朵失去了少女的伪装，终于把内心的阴暗面完全暴露。
她一边走，一边愤怒的指着每个乡亲，喊道“你，你，还有你”；她被一具尸体绊倒，跌入血泊之中，看着那滚落在手边的脑袋，忽而大笑，忽而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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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事情，是朵朵这一辈子也无法磨灭的阴影。
“我的父母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相爱，然后诞生下了我，凭什么就要被你们送到白泽城，送上那断头台？我又有什么错？难道我生下来就该死，我生下来就必须东躲西藏的活着，我生下来就成了随时会带给羊村灭顶之灾的祸害？”朵朵在泥水和血水中爬着，双手攥着青草，爬到了老羊妖面前，捧起老羊妖苍老的脸，“爷爷，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能想象，这双眼睛，亲眼看着父母引火自焚吗？你们没有救我的父母，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朵朵，我没想到……你会一直怀恨在心，直到今日。”老羊妖嘴唇颤抖，忽然一头撞上了朵朵的胸口，尖锐的羊角，刺出了两个大洞，“你湖涂啊！你的父母为何而死？那是为了救你，这十年，每个村民都觉得对你心有亏欠，所以才一直爱护你，不让你被军队发现。你为什记不得那些好，永远只记得那些恨？”
朵朵嘴角溢出了血迹，渐渐因为肺部被刺穿，而感到呼吸困难。
是仇恨，蒙蔽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无论是老羊妖手把手的教她读书识字，无论是白羊采下春日第一朵盛开的花，插在她的发丝，无论是乡亲们每日清晨都会露出的微笑……点点滴滴美好，都被那场自焚的大火烧成了飞灰，化为乌有。
朵朵在流泪，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生下来就该死，就需要父母的牺牲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