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少年游第一百七十二章：交谈
张小新刚走到岸边，就听见林瑞儿和小青在大喊有人投湖，他快步来到水边，看到水中有一人影，而林瑞儿和小青划船正赶过去，张小新没想那么多，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小青楞了一下，“小姐，那书生也跳了下去。难不成是殉情？”她见张小新面容年轻，以为是书生。林瑞儿急道：“哪管那么多，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吧。”
张小新下水之后才想到，他自己好像不太会水。在他的记忆里，他好像就没怎么下过水，偶尔一两次还是师兄在旁边看着，防止他出事。刚才他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现在可倒好。一下水，就感到无所适从，他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身子在水中，仿佛有一种力在掌控着他的手脚，而不是他掌控着自己的身体。冰凉的湖水不停地灌进他的口鼻之中。
“救！救命啊！我不会……”还没喊两句就呛住了一口水。
“难不成，难不成我张小新就要死在这儿了吗？”感觉到身子有往下沉的迹象，张小新的心倒是不慌了，他猛然想到了师傅，师兄，师姐他们。只是现在自己身在洛都城。他听人说，当一个人离开人世的时候，身边应该有他最想见的人，这样才没有遗憾。
恍恍惚惚之间，张小新听到了师傅的声音，他听到师傅好像要对自己说着什么，但是水下一直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水煮沸的声音，又不像。
当他醒来时，看到的第一张脸，是一个长有络腮胡，但眉目清秀，看起来异常反差的年轻人。张小新刚想说话，嘴里就吐出一口水来，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这就是地狱吗？你是阎王？”
“呸，你才是阎王呢。”那人骂了张小新一句。
“阎王，怎么会是个女的呢？还长胡子？”
突然他的头被那人打了一下，另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小青，你干嘛打他。”
“谁让他乱说话的，乱说话就要挨打。我们好心好意把他救上来，一句感谢还没说，就先骂我是阎王。我，我有那么丑嘛。”说着，小青三两下将粘在脸上的胡子撕下，愤恨地扔在了地上。
张小新慢慢反应过来，这不是地狱啊。他勉强坐起身，看到一位身穿儒生衣服的姑娘和不远处坐着，身穿劲装扮成男人的，女人？
哦！他倒是忘了，这不就是那位姑娘，和她的侍女么。张小新想了起来，拱手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你呀，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会想跟人殉情呢？幸好是我和小姐把你俩救了上来。不然呀，那可就危险了。当时洛湖也没几个人。”
等等，殉？殉情？我张小新跟人殉情？我明明是救人好不好！
“我，我当时是要跳下去救人的。只是忘了我不会水。”张小新解释道。
小青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你不会水还敢跳下去救人！”
“情况紧急，我没想那么多。”
小青算是服了，怎么会碰到这种愣头青，自己不会水还敢跳下去救人，害的她们捞起来一个，又得捞一个。幸好租的船上有捕鱼的网，就像捞大鱼一样，小青和林瑞儿费劲了力气，才把两个人捞上来，这才将人送到了近处的客栈里。
“对了，那位跳湖的姑娘，没事了吧。”张小新问道。
林瑞儿说道：“没事了，她在隔壁，应该还没醒。我们去看看她。”
张小新表示自己也去探望一下，刚起身，就听见隔壁传来了瓷器砸碎在地上的声音。
“不好！”
他们刚冲进房间，就看到那位姑娘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破碎的瓷片，正要划向自己的脖子。情急之下，张小新从怀中掏出一物打落瓷片。林瑞儿看的仔细，那明明是自己的金簪子呀！难道当时那小子，就是他？
那晚林瑞儿也没多在意张小新，就匆匆离开，自然没认出来面前这人就是当时的少年。见到这枚金簪，才醒悟过来。“这么巧？”林瑞儿心道。
那姑娘闭着眼刚想要解决自己的生命，忽的手中的瓷片被打掉，睁开眼看到张小新三人，凄道：“难道我想死，也这么难吗？”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张小新连忙劝说道：“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寻死觅活的。你看你先是跳湖，我们把你救上来不容易。现在又要自刎。我说，有多大的难处，跟我们讲讲，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你呢？”
“你们？你们怎么帮我？”那姑娘迟疑了一下，说道。
有戏！张小新心里一喜，只要能谈就行。就怕什么也不听，一心求死，那可没法救。看来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张小新说道：“世上能有多大的坎儿呢？你先说出来，我们来帮你。”
稳定住姑娘的情绪，张小新接着说道：“不如这样，我先把这瓷片收拾了，然后让她俩，”张小新指了指林瑞儿和小青，“先给你换套衣服，梳洗一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好不好。”
从湖中捞了出来，张小新和那姑娘的衣服还是湿的。张小新自己也需要换套衣服。小青跑出去买了两套衣服，塞给张小新一套，“隔壁换去。”然后就把他给撵了出来，关紧了门。
……
从那姑娘话语中，张小新得知她叫苏莲，至于她为什么要跳湖，原来是她被一个宵小之徒骗了身子，自觉没有颜面再回去见父母。张小新听完大骂道：“世间怎么这么多的混蛋！”
“看不出来，你也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小青说道，林瑞儿制止住她，不知怎么地，小青总看不上张小新，虽然他也做出了跳湖救人的举动，但就是觉得张小新让她感到不开心，所以一有机会就要揶揄一下他。
苏莲说完自己的遭遇，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也只能怪自己遇人不淑，又能怎么办呢。可是现在这样，我没脸回家了，天下之大，又哪有我的容身之处。”
“那个混蛋叫什么？我来帮你教训教训他。”张小新挽起袖子，“我最讨厌这种玩弄感情的混蛋！”
谁也没看出来，张小新正义感爆棚。林瑞儿附和道：“没错，我们帮你把他抓过来，再好好惩治一下他。”
“万万不可！”苏莲急忙阻止他们，“我不想再见到他，就这么算了吧。”
“就这么算了？不可能！”张小新愤愤道，“苏姑娘，你不用管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安慰完苏姑娘，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想再见到那个负心汉，但实际上她还是希望能当面再问清楚，为什么要弃她而去的。
张小新看了林瑞儿一眼，“你们要跟着去吗？”
小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能去呀，小姐，你忘了我们……”
“去！干嘛不去！”林瑞儿打断她道，“哎呀，小青你别急，等回家了再说。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强迫着你跟我出来的。”
小青嘟囔了几句，“等回到家，这禁闭是关定了。你就等着每天我给你送饭吃吧。”
通过苏莲的描述，她与那负心汉相识在洛湖，那人是个寒酸书生，而苏莲是富家小姐，根本门不当户不对。那书生见到苏莲就一见倾心，凭借着几首酸诗和持之以恒的决心，终于骗得苏莲从家中逃出，决定与他私奔。
没想到就在客栈住了一晚之后，那书生早起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封决绝信。
张小新分析，这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穷酸书生，很有可能这个身份也是假的。小青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林瑞儿说道：“傻呀你小青，你看那人的手段，如此老练。目的就是骗苏姑娘的身子。然后就果断离去。这肯定是一个善于迷惑女子的采花贼。”
“采花贼！”小青惊呼。
张小新倒是多看了林瑞儿两眼，原本还以为她只是某家偷跑出来的小姐，出来乱玩的。没想到能有这般见识和想法。想来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对了，还没请教……”张小新说道。
“我叫林安，他叫林全。”林瑞儿随口说道。
“呵呵，”张小新笑了笑，“我可不像那个徐少凡一样。你俩都是姑娘，怎么会是这样的名字？”
林瑞儿说道：“你当时也在场？”林瑞儿倒是没注意到张小新当时在不在，不过他既然知道徐少凡，那想来是在一旁注视着的。
“那就更不能告诉你了。”小青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一个登徒子，想要打什么坏主意。”
张小新自讨没趣，既然不想说，那就不问了呗。张小新是什么人呐，随性洒脱。对于女人，更是没有一丝的办法。谁让他长这么大，只和他的师姐交流过，除此之外，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和女生交往。
也许魏敏除外，想到魏敏，张小新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一想到魏敏他就会开心地笑起来。
小青连忙低声对林瑞儿说道：“小姐你快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笑的好猥琐呀。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我们离他远一点。”
林瑞儿倒是对张小新没什么感觉，只当他是一个热心肠的小伙子罢了，“好了，小青。你怎么总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呢。”
“谁知道他有没有坏心眼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小姐。”
“你呀，不能先把人定义为坏人，然后再找一大堆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对的。”林瑞儿说道，“若是这样的话，每个人都是坏人了，天底下就根本没有好人。”
“有啊。”小青不服气。
“你说说。”
“小姐和我，就是一等一的好人！”说罢，小青吐了吐舌头，“我没说错吧。”
“服了你了。对了，”林瑞儿叫住前面的张小新，“ 你打算怎么去找那个采花贼呢？”
“嗯，目前还没头绪。不过我要先去找我的另一个同伴了。采花贼我是一定要抓到的！你们要一起吗？”
“好啊，那我们就未时还在洛湖碰面吧。正好我们也要处理一些事情。”林瑞儿说道。
与张小新分别后，小青问道：“小姐，我们又什么事情啊？”
“你傻呀，就凭我们两个，洛都城那么大，怎么可能找到那个采花贼。咱们先去找我二哥去。”林瑞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