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梦奇谭第一百二十二章 划下终点吧

“如果不是喜欢你，谁会那样做啊！”被斯梅塔娜“提醒”，回想起与对方相处的每一个夜晚的让娜的脸庞像是发烧一样溢满了鲜红。一边喊叫着一边将手中的圣剑不断劈砍、将数千的匈人骑兵以神圣的光之斩击荡尽，令天空中回响起无数的剑戟鸣音，不断地斩杀着袭来的骑兵。而纵使已经化作血河尸山，斯梅塔娜的骠骑兵团也未曾退却一步！

作为战争之神的信徒，鲜血的牺牲与战死的士兵是对玛尔斯最好的献祭。因此，随着匈人骑兵不断地死去，剩下的骠骑兵们也逐渐变得愈发强大。本来，即使如此，作为圣人的让娜也可以以碾压级别的战力差距将敌人一一歼灭。

但是，与批量制造出来的“龙牙兵”不同，“匈人骑兵”并非是单纯的傀儡。他们不仅仅在罗马被视为“玛尔斯之剑”，即使是在日耳曼人之中亦被作为百战百胜的勇士所传颂。而如今展现在让娜眼前的不仅仅是玛尔斯的神选战士帕拉蒂尼（salii palatini），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登上了瓦尔哈拉的英灵战士恩赫里亚（einherjar）。

这些战士所受到的可不仅仅是玛尔斯的“鲜血恩赐”在不断死去、变强的同时他们还在不断的获得来自瓦尔哈拉的“不灭加护”！

数千、数万视死如归的战士以同袍的鲜血为牺牲不断的变强，而死去的战士亦能不断在英灵殿中复活而再度加入战斗。复生、战斗与牺牲化作华尔兹的三部曲，不断的强化着斯梅塔娜的军势。同时，此等规模的“血祭”也让斯梅塔娜自身的血液沸腾不止，身后的“血相”甚至弥漫开来，将空间都染上了鲜红与血腥！

而看着陷入苦战的让娜，斯梅塔娜则默默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最初认识让娜是在一场恐怖袭击之中。让娜伪装成刚从一次恐怖袭击中失去了父母的少女，被正在法兰西执行任务的斯梅塔娜恰好救下。让娜的“父母”是一对常年在红区与灾血对抗、最近才回到大都会定居的赏金猎人，而让娜掌握的魔法也就成了“家学渊源”。这样的人很难核实其身份与过去，但也因此死无对证查不出什么异常来。

当时的让娜，表现出了对现今的法兰西的异常憎恶与仇恨，随时随刻都想着对杀死了她父母的人复仇当时的斯梅塔娜以为这是指光照会，但现在想起来却截然相反。

让娜因此不断地缠着斯梅塔娜、想要参与战斗。但对于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各个国家的部队肯定不可能直接接收。不过，斯梅塔娜也有着自己的办法欧洲封建时代结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国家足以支撑自己的常备军队，因而由下属封臣提供兵力的封建制度自然就随之土崩瓦解。但是在“绯红神灾”之后，随着可以遗传的贵血的出现，随着拥有强大实力的个体的出现，封建领主的亲兵制度自然也就随之逐步复生。

例如靠着身处东欧地区、负责坚守与帝制罗马联盟与正统联邦的边境这一特殊使命，华伦斯坦家族在波西米亚地区的私军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超越了捷克斯洛伐克联邦议会控制的军队。并且还和梵蒂冈的教廷合作而重新将红星十字骑士团变成了一个天主教军事修会。这一开始虽然受到了以扬杰斯卡与胡斯为民族英雄的捷克人的反对，但随着正统联邦以“破坏联邦信仰统一”的理由抓捕新教徒之后，“靠着同行衬托”，这样的反对声也就渐渐平息了。

因此斯梅塔娜就作为贵族将让娜收入了自己的亲兵、成为自己的贴身护卫。一方面，她是真的怜悯这位少女；而另一方面，她也是担心这名内心充满着憎恨的少女走上歪路。而就是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之下，她喜欢上了这名法兰西的少女。

“第一次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你弄哭了。”斯梅塔娜勾起嘴角，叙说着那已经有些青涩的过去。虽然她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却知道自己确实就和让娜所说的那般，或许是被血脉影响，亦或许是自己天生的本性，她是一个喜欢冲动甚至有些嗜虐的“坏蛋”：“不过当时，我也偷偷在想，如果你能因此就对我感到恐惧就好了。”

没错，当时的斯梅塔娜，虽然已经喜欢上了让娜。但是比起让她与自己并肩而战，更想让她“知难而退”，作为平凡的女孩子度过普普通通的一生而不是与自己一同走上战场。因此，她在夜里便放纵了自己那从血脉中遗传的本性：“但是，你却非但没有因此而疏远我，反而”

反而越来越享受，就如同贪恋着痛楚一般。

而听到斯梅塔娜的话语，让娜放弃了徒劳的砍杀那只会让敌人越来越强。

她竖起缠绕着圣旗的圣枪，金色的鸢尾花与赤色的十字架同时展开，将匈人骑兵们全部隔绝在了自己的外侧。然后她直接以光辉的速度朝着斯梅塔娜袭去。这一举动可出乎了斯梅塔娜麾下军团的预料，他们顿时发了疯似的朝着少女追迹而去，但是却永远追不上这道闪耀的光辉。

让娜自然知道斯梅塔娜那甚至可以说是“笨拙”的行为中到底包含了怎样的感情。虽然每次都会被欺负到哭出来，但每当看到事后斯梅塔娜双眼中闪烁的不忍与怜爱，让娜都会感到发自内心的“幸福”。

自从亲人去世之后，让娜只有从斯梅塔娜的身上才能享受到关爱与怜惜。渐渐地，她甚至喜欢上了斯梅塔娜给予她的痛楚，这份痛楚就仿佛是她与斯梅塔娜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爱情本身一般痛苦难忍却又无比的幸福，让人如在泥沼中挣扎一般愈发沉溺其中。

“因为我知道呀，斯梅塔娜，那就是你的温柔。所以，让我们将一切的痛楚与爱意，在此划下终点吧，斯梅塔娜！”

【名词注释】

salii palatini：罗马的战神祭司，祭司作为万军之主的玛尔斯。在这里是作为“玛尔斯的选民”这一意味使用。

捷克斯洛伐克联邦：帝制罗马联盟的加盟国之一。

扬杰斯卡与胡斯：胡斯是宗教改革的先驱，认为一切应该以《圣经》为唯一的依归，否定教皇的权威性、反对赎罪券，故被天主教会视为异端，以火刑烧死。他的追随者被称为胡斯信徒，胡斯信徒导致了胡斯战争的爆发。扬杰斯卡则是胡斯战争中胡斯派的著名指挥官。两人都是捷克的民族英雄与民族主义的起源。